凡心偶炽的意思(脂批宝钗的“凡心偶炽”出自哪里)

seosqwseo1年前 (2023-04-13)百科精选160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凡心偶炽的意思,今天(seosqw)小编专门整理了凡心偶炽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

本文目录一览:

《红楼梦》中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是什麽意思?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字面上意思是,只要这块玉和金锁不丢失且常常带在身上,就可以保佑人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出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上的字,指他的玉有灵 ,只要这块玉一直戴着,就可以保佑人长命百岁。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是薛宝钗金锁上的话,也是一句吉祥语,就是说只要金锁不丢失且常常带在身上就可以保她无灾无病,青春永驻。

金玉良缘一直是红楼梦里面的一个话题,也是林黛玉的心病,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和薛宝钗的金项圈初相遇,就引出“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两段话,咋一看这就是一对的,结果也确实成就了婚姻。

可是这上面的卜伍两句话结果是一种反讽了,“莫失莫忘”看来是宝玉对林黛玉的感情和怀念,“不离不弃”这个话语反看是对宝钗了,宝玉后还是离弃了宝钗出家了。

贾宝玉终还是终不忘 世外仙姝寂寞林。在封建社会,尤其是贾府大家族,宝玉在顽劣终早搭还是要守着规矩,要听从长辈礼教完婚,所以说“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扩展资料:

通灵宝玉及金锁的来历

通灵宝玉,《红楼梦》中的神话形象,贾宝玉出生时嘴里衔来,当做命根子挂在项上。贾宝玉是女娲剩一石转世真身(质),通灵宝玉则是其幻相(形)。

薛宝钗项圈上的金锁受一僧一道点化,系通灵宝玉附生物,寓意“土生金”;一边金(薛宝钗)玉(通灵宝玉),一边木(林黛玉)石(贾宝玉),双方激烈对抗,寓意“金克木”。

通灵宝型睁或玉对贾宝玉的人生发挥原罪、金箍棒、紧箍咒三重作用。贾宝玉多次摔砸通灵宝玉,彰显了他的爱情坚贞和叛逆精神,但以失败、妥协而告终。

后四十回通灵宝玉丢失,从反面促成了金玉良缘、高魁贵子、家复中兴三件喜事。贾宝玉完成这些为通灵宝玉所注定的宿命后便离家出走,与通灵宝玉形质合一,由一僧一道携归青埂峰,变回女娲剩一石,诗云“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债偿清好散场”。

象征意义

原罪

在下凡之前,剩一石经历了三次锻炼。

第一次:理之锻炼。

剩一石也是由女娲亲手炼成的一块补天石。以它为代表的正邪两赋才女才子们跟那些仁人志士们一样,他们的人 都是以正气为先导的,均有修齐治平之志气,有补天济世之才气,有大仁大义之正气。理之锻炼,即达理、明理、得道、入圣。剩一石尽管弃而未用,它依然可以“天不拘来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自得“幽灵真境界”。

第二次:情之锻炼。

剩一石在青埂峰下“自经煅炼之后,灵 已通”,故曰“通灵”。绛珠、神瑛在西方灵河岸上生情,神瑛对绛珠“日以甘露灌溉”,绛珠修 后“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皆为情之锻炼。

灵河与通灵呼应:灵者,情也;灵河者,情河也;通灵者,通情也。经过情之锻炼,这块从女娲手中禀正气而生的剩一石就变换了气 ,成为正邪两赋的有情之石了。

第三次:欲之锻炼。

伊甸园神话中,亚当夏娃偷吃了禁果。《红楼梦》中,剩一石偷吃的禁果,就是凡心偶炽、痴恋红尘,由一僧一道携带下凡,并“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造历幻缘”。一僧一道扮演了伊甸园里那条蛇的角色,使通灵宝玉具有了原罪的 质。甲戌本写一僧一道演说红尘,亦可补足文意。

经以上理、情、欲三次锻炼,剩一石幻化为通灵宝玉,获得了完整的人 。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通灵宝玉

脂批宝钗的“凡心偶炽”出自哪里

《红楼梦》第七回讲了薛宝钗的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吃了雀并多少*,都没有效果。后来多亏了一个癞头和尚,诊断出她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 ”,幸好宝钗身体底子好,才没什么大碍。

关于这股热 ,历来红学界的解释就很多,脂砚斋批评版的《红楼梦》在“热 ”后批注:“凡心偶炽,是以孽火齐攻。”于是有人将这股热 解释为爱情,有人解释为情欲。爱情和情欲都算是“凡心”,当“凡心”太重,让人无法控制、失去理 时,就变成“ ”了。但是仔细看小说文本我们会发现,整个小说里理 的顷握迹人就是宝钗了,聪明豁达如她,情爱或者情欲皮迅这样的东西,远不足以束缚住她。按蒋勋先生的说法,“热”实为有所热衷。

红楼梦第一回的译文

第一回概述

开篇交待《石头记》(红楼梦)的来由:一僧一道携无缘补天之石(通灵宝玉)下凡历练,逢姑苏甄士隐。甄士隐结交并接济了寄居于隔壁葫芦庙内的胡州人氏贾化(号雨村)。某日,贾雨村造访甄士隐,团橡没无意中遇见甄家丫鬟娇杏,以为娇杏对其有意。中秋时节,甄士隐于家中宴请贾雨村,得知贾雨村的抱负后,赠银送衣以作贾雨村上京赴考之盘缠,第二天,贾雨村不辞而别便上路赴考。第二年元霄佳节当晚,甄家仆人霍启在看社火花灯时,不慎丢失了甄士隐唯一的女儿英莲。三月十五日,葫芦庙失火*及甄家,落魄的甄士隐带家人寄居于如州岳丈封肃家中,颇受冷遇,后被一僧一道点化出家。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 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 风尘碌碌, 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 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 !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侉之时,饫甘餍肥(比喻生活优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 负师友规谈之德, 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 固不免, 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 今日之茅椽蓬牖, 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 未学, 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 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馀,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此回中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塌纳此书立意本旨。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待在下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 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质虽粗蠢, 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如绝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僧又道:“若说你 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头听了,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后面又有一首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诗后便是此石坠落之乡,投胎之处,亲自经历的一段陈迹故事。其中家庭闺阁琐事,以及闲情诗词倒还全备,或可适趣解闷,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

空空道人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有些趣味,故编写在此,意欲问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我纵抄去,恐世人不爱看呢。”石头笑答道:“我师何太痴耶!若云无朝代可考,今我师竟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又有何难?但我想,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如我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别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再者,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书者甚少,爱适趣闲文者特多。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女,奸 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 秽污臭,屠 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 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拟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亦如剧中之小丑然。且鬟婢开口即者也之乎,非文即理。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话,竟不如我半世亲睹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事迹原委,亦可以消愁破闷;也有几首歪诗熟话,可以喷饭供酒。至若离合悲欢,兴衰际遇,则又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然一时稍闲,又有贪 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去有工夫看那理治之书?所以我这一段故事,也不愿世人称奇道妙,也不定要世人喜悦检读,只愿他们当那醉 饱卧之时,或避事去愁之际,把此一玩,岂不省了些寿命筋力?就比那谋虚逐妄,却也省了口舌是非之害,腿脚奔忙之苦。再者,亦令世人换新眼目,不比那些胡牵*扯,忽离忽遇,满纸才人淑女、子建文君红娘小玉等通共熟套之旧稿。我师意为何如?”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见上面虽有些指奸责佞贬恶诛邪之语,亦非伤时骂世之旨;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实非别书之可比。虽其中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称,一味 邀艳约、私订偷盟之可比。因毫不干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出则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情 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便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 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品。只是一件不足:如今年已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唤作英莲,年方三岁。

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至手倦抛书,伏几少憩,不觉朦胧睡去。梦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

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去不成?但不知落于何方何处?”那僧笑道:“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 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陪他们去了结此案。”

那道人道:“果是罕闻。实未闻有还泪之说。想来这一段故事,比历来风月事故更加琐碎细腻了。”那僧道:“历来几个风流人物,不过传其大概以及诗词篇章而已;至家庭闺阁中一饮一食,总未述记。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想这一干人入世,其情痴色鬼、贤愚不肖者,悉与前人传述不同矣。”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 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如今虽已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但不知所云“蠢物”系何东西。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愚浊,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则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伦之苦。”二仙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者。到那时不要忘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玄机不可预泄,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一见否?”那僧道:“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取出递与士隐。

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幅对联,道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所梦之事便忘了大半。又见奶母正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内,斗他顽耍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

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疯疯癫癫,挥霍谈笑而至。及至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去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撤身要进去,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们来历。只听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那僧道:“妙,妙!”说毕,二人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来历,该试一问,如今悔却晚也。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者走了出来。这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

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望,敢是街市上有甚新闻否?”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与雨村携手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道:“恕诳驾之罪,略坐,弟即来陪。”雨村忙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的呆了。

那甄家丫鬟撷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乃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只是没甚机会。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想定是此人无疑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来,不免又回头两次。雨村见他回了头,便自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便狂喜不尽,自为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也。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出门去了。士隐待客既散,知雨村自便,也不去再邀。

一日,早又中秋佳节。士隐家宴已毕,乃又另具一席于书房,却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雨村。原来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之婢曾回顾他两次,自为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对月有怀,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曰: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恰值士隐走来听见,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浅也!”雨村忙笑道:“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敢狂诞至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今夜中秋,俗谓‘团圆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辞,便笑道:“既蒙厚爱,何敢拂此盛情。”说着,便同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

须臾茶毕,早已设下杯盘,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二人归坐,先是款斟漫饮,次渐谈至兴浓,不觉飞觥限斝起来。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弦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号一绝云:

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士隐听了,大叫:“妙哉!吾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霓之上矣。可贺,可贺!”乃亲斟一斗为贺。雨村因干过,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沽名,只是目今行囊路费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者。”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时,兄并未谈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战,方不负兄之所学也。其盘费馀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耶!”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那天已交了三更,二人方散。

士隐送雨村去后,回房一觉,直至红日三竿方醒。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再写两封荐书与雨村带至神都,使雨村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足之地。因使人过去请时,那家人去了回来说:“和尚说,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说‘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倏忽又是元宵佳节矣。士隐命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那有英莲的踪影?急得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就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妥,再使几人去寻找,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岂不思想,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曾寻死。看看的一月,士隐先就得了一病,当时封氏孺人也因思女构疾,日日请医疗治。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渐渐的熄去,也不知烧了几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 命不曾伤了。急得士隐惟跌足长叹而已。只得与妻子商议,且到田庄上去安身。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田夺地,鼠窃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难以安身。士隐只得将田庄都折变了,便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

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都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幸而士隐还有折变田地的银子未曾用完,拿出来托他随分就价薄置些须房地,为后日衣食之计。那封肃便半哄半赚,些须与他些薄田朽屋。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作等语。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

可巧这日拄了拐杖挣挫到街前散散心时,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疯癫落 ,麻屣鹑衣,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是: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士隐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好’‘了’‘好’‘了’。”那道人笑道:“你若果听见‘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士隐本是有宿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好了歌》解注出来何如?”道人笑道:“你解,你解。”士隐乃说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说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当下烘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封氏闻得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那讨音信?无奈何,少不得依靠着他父母度日。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作些针线发卖,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虽然日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

这日,那甄家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街上喝道之声,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丫鬟于是隐在门内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的过去,俄而大轿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过去。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好面善,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于是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许多人*嚷,说:“本府太爷差人来传人问话。”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事。

有人针对宝钗的热 写过文章 这个人是谁

郑无极。

本文节录自郑无极《论宝钗》第十八章之第二小节,重点对宝钗的愤世嫉俗之“热 ”与淡泊出世之“冷香”进行分析阐述:

而清楚了以上四个要点,我们也就不能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癞头和尚为什么偏偏是选中薛宝钗,而不是其他任何女子,来承担这样的使命呢?前面,我们曾经说过,在大观园群芳中,宝钗是具有愤世、出世之精神潜质的一位。但这仅仅是一种笼统的回答。现在可能有的读者不禁要问,具体到小说里,曹雪芹又是如何表现宝钗具有这方面的潜质的呢?而笔者以为,《红楼梦》第7回交代,宝钗有着“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 ”,此一种所谓的“热 ”,就是作者在我们暗示:宝钗乃是一个先天与众不同的、具有愤世嫉俗之精神本质的女子!

关于宝钗的“热 ”,历史上的那些拥林派评红者也自然免不了会作出一些断章取义或者望文生义的解释。常见的说法,就是将宝钗的“热 ”,看作是证明宝钗如何如何“内心冷酷”或者如何如何“阴险狡诈”的证据。诸如此类的解说当然是经不起一驳的。正如我们在前面十几章里所反复指出的那样,在曹雪芹的原著中,宝钗助湘云(第37、38回)、慰黛玉(第42、45回)、援岫烟(第57回)、怜尤二(第69回)、护香菱(第80回),有着一系列的关怀弱势人群的仁爱之举。试问,一个“内心冷酷”之人,岂做出如此之多的善行?与此同时,原著中的宝钗还再三再四地以自己的个 得罪贾母、贾政这样的权势人物,又有着“更香谜大扫贾政兴”(第22回)、“端午节不屑皇妃赏”(第28回)、“蘅芜苑开罪史太君”(第40回)、“献人参调侃王夫人”(第77回)等一系列的孤傲不群的言行记录。这世界上又有哪个“阴险狡诈”或键橘之徒,会像宝钗那样“蠢”到专跟权势者过不去的地步呢?更重要的,所谓的“冷酷”也好、“阴险”也好,都着重在于一个“冷”字或者一个“阴”字。可曹雪芹却明衫团明白白地告诉读者,宝钗从胎中带来的乃是一股子“热 ”,而不是什么“冷 ”或者“阴 ”。不仅脂砚斋、畸笏叟等圈内评者从未说过宝钗有什么“冷 ”或者“阴 ”,就连程高本的早期读者如张汝执、东观阁、王希廉等人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倒是后者当中年代早,思想观点也接近于脂砚斋的张汝执,说过林黛玉“阴 可恶, 情较凤姐又是一般”(见张汝执、菊圃评《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阴 ”原作“阴独”,乃是笔误)。而薛宝钗式的“热 ”,显然是不能跟林黛玉式的“阴 ”划上等号的!

那么,什么又是宝钗的“热 ”呢?排开那些望文生义的诬钗之论,我们看到,曹、脂等人又是从三个角度、三重意义上来阐释这个“热 ”二字的。首先是甲戌本第7回脂批的解释,其二是小说第38回正文的解释,其三是戚序本第7回脂批的解释。以下我们逐条来看一看曹雪芹和脂砚斋又是怎样说的:

在甲戌本第7回中,脂砚斋针对癞头和尚说宝钗的病乃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 ”一句,有一条批语云:

凡心偶炽,是以孽火齐攻。(甲戌本第7回侧批)

此批显然是通过对一个“热”字的解释,彰显了宝钗人物的来历非凡。我们知道亮弯,在甲戌本第1回中,作为贾宝玉前身的那块补天遗石正是因为“凡心已炽”,才央求了癞僧、跛道二位仙师携他下凡的。无独有偶,作为甄宝玉前身的神瑛侍者也是由于“凡心偶炽”,方“意欲下凡造历幻缘”的。如今宝钗其人亦是出于“凡心偶炽”才来到世间的。这就足以说明,宝钗跟顽石、神瑛一样,也是来自于神仙天界的人物。虽然在小说第1回中,作者没有详细交代她的前世来历,但此处却可以知道不管宝钗究竟前世为何人,她在本 上都是跟顽石、神瑛为接近的一个女子!

不过,上述批语显然只解释了一个“热”字,并没有触及那一个“ ”字。而且严格来说,对这个“热”字的解说,其实也只讲了一半。事实上,我们知道,所谓“凡心”的概念是很广泛的。留恋红尘中的荣华富贵、繁荣景象,这可以说是一种“凡心”。关心人世间的正邪相争、善恶成败,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凡心”。留恋人间的“声色货利”,这是“凡心”,怀着美好理想,积极投身于社会实践与斗争,这也是“凡心”。具体到宝钗身上,又究竟是哪一种“凡心偶炽”呢?在这个地方,脂砚斋似乎有顾虑,没有直接说出来。而这个遗憾,到了小说第38回“薛蘅芜讽和螃蟹咏”一节当中,却被作者自己给弥补上了。且看这一段的相关原文:

众人看毕,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 了些。(第38回)

这里说的很清楚,宝钗之“ ”乃是愤世嫉俗之“ ”,是“讽刺世人”(曹雪芹语)和“讽刺时事”(脂砚斋语)之“ ”!而事实上,这也是《红楼梦》全书中唯一一处将宝钗的思想、言行跟一个“ ”字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因而,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所谓的宝钗之“ ”,在脂评本原著中,所指的恰恰是她针对于人间的一切恶势力,特别是当时那些昏暴权贵、横行赃官的一种刻骨铭心的憎恶与义愤!不难理解,宝钗既然具有这么一种“讽刺世人”、“ 讽刺时事”之“ ”,她当然会因为自己的社会正义感而“孽火齐攻”,变成一个对当时社会极度不满的“女右派”、“女愤青”。讲到此,我们不妨再顺便提一句:过去,那些传统“红学”的文论之中,也有将宝钗的“热 ”解释成所谓的“封建 素”的。不过,这种解释在脂评本原著中的客观事实面前,显然只能碰得头破 流。道理很简单,一个循循于儒家礼教的女子,哪里能够像《红楼梦》中的宝钗这样骂世狠、“讽刺世人太 ”呢?

更进一步,宝钗的这种先天的社会正义感,又是怎样发展成为一种对现实黑暗的批判主义精神的呢?作为一个名门闺秀,她的这些不合时宜的愤世精神,为什么没有被森严的家教给束缚死,被彻底压倒和消灭呢?实际上,蒙府本和戚序本第7回中的一条脂批,就为我们揭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此条批语在原抄本和石印本上均有所残缺,因而需要经过相应的校正,才能进行释读。其未经点校的原批如下:

热 二字画出富家夫妇图一时遗害于子女而可不谨慎(戚序本第7回双行夹批)

明眼人一望便知,“一时”二字的后面是有文字 漏的。整条批语因此而显得残缺不全,故而长期以来均未受到红学界的重视。只是到了近几年,才有人试着在“一时”二字补上“名利”二字,企图将整条批语的意思解读成所谓的“薛公、薛姨妈夫妇因为贪图一时的荣华名利,巴结贾府成就金玉姻缘,反倒误了女儿的一生”的意思。不过,诸如此类的校读,依然是完全站不住脚的。要知道,薛公、薛姨妈夫妇本来就家势豪富,如何会贪图什么“一时名利”?就算他们要追求荣华富贵,也应该追求“永世名利”才对。这类“一时”的荣耀,怎么会对他们这种家庭产生什么吸引力?更何况,若说成就金玉姻缘就会误了女儿宝钗的一生,那慈悲为怀的癞头和尚又为何要偏偏给予宝钗一个金锁?那不是误上加误吗?这种志在救苦救难、度化世人的仙师,又岂有将无辜女孩往火坑里推的道理?足见,此类校读已经作者的臧否给完全弄颠倒了,将作者所赞美、所厚爱的“金玉良姻”,错当成了被否定的东西。这样的做法,当然是经不起任何认真的推敲的!那么,上述批语正确的解读又该是怎样的呢?笔者以为,上述批语中的“图”字实际是“因”字的形讹——按,“因”字又写作“囙”,“图”字本作“图”,由于“囙”比较罕见,所以很容易被抄手误认作“图”字的省写。另外,“一时”二字后面 漏的乃是“溺爱”二字。整条脂批的正确校读应当如下:

“热 ”二字画出富家夫妇因一时溺爱,遗害于子女,而可不谨慎?(戚序本第7回双行夹批)

按,薛公、薛姨妈夫妇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大的特点就是溺爱无度。比如,薛姨妈对儿子薛蟠的溺爱就是尽人皆知的:“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第4回)而事实上,薛姨妈对女儿宝钗也很溺爱。小说第57回就写有宝钗伏在母亲怀里说笑的情节,以至于让黛玉感叹宝钗说:“你瞧,这么大了,离了姨妈他就是个老道的,见了姨妈他就撒娇儿。”(第57回)不仅是薛姨妈,薛公生前对宝钗也喜欢到了“酷爱”的程度:“当日有他父亲在日,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第4回)很显然,也正因为父亲的“酷爱”,宝钗才能够读书识字,进而轻易接触到《西厢》、《琵琶》、“元人百种”等大量杂书杂曲,特别是如《山门•寄生草》一类的“道书禅机”,以至于发生了“移 ”,产生了一整套激烈批判现实的愤世嫉俗的思想。这样看来,父母对子女的极端溺爱,对子女所造成的影响完全可能是一体两面。一方面,富家夫妇溺爱子女,完全可能把子女娇惯成薛蟠那样的废物,另一方面,也正因为极端溺爱,才有可能给子女的精神成长提供相对宽松的环境,使之发展出独立思考的习惯,并形成勇于批判现实黑暗,敢于“讽刺时事”、“借蟹讥权贵”的精神风骨。如果我们放眼整部《红楼梦》,书中的富家子女,除了薛蟠和宝钗以外,还有一个贾宝玉,也是受到长辈极度溺爱的人。而贾宝玉的 格特点也正好在薛蟠和宝钗之间,一方面他像薛蟠一样,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废材”:“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而另一方面他也像宝钗一样,具有鄙视和憎恶当时官场黑暗的思想意识。因此,笔者以为上述脂批的“一时”二字后面所紧接着的,不是别的,就应该是“溺爱”二字!

很显然,宝钗正因为“凡心偶炽”,她才会热忱关心社会,并思考国家大政方面的问题。又因为当时的社会已经呈现出腐朽、糜烂的走势,宝钗的思想才会逐步 离传统儒家的束缚,而转向老庄式的激进和孤愤。又恰逢父母的溺爱与宽容,这种老庄式的激进和孤愤于是就进一步地发展为宝钗的“讽刺世人”之“ ”和“讽刺时事”之“ ”。那么,作者又为什么要说这种“热 ”是一种“遗害于子女”的疾病呢?脂砚斋又为什么要反过来告诫天下为人父母者“而可不谨慎”呢?其中的道理也并不复杂。这是因为饱经人间磨难的曹、脂诸人又十分清楚,一个人的愤世嫉俗虽然能够指引着他去同人间的黑暗势力相抗争,但这种抗争本身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特别是在黑暗势力已经庞大到依靠个人力量所无法动摇的情况下,一个劲地悲情战斗只能让抗争者本人作出无谓的牺牲。而且这种抗争者即使不被外部的黑暗势力所吞噬,也会因为看不到出路而屡屡陷入愤懑和悲伤之中,以至于造成精神上的自我伤害。从世俗功利角度看,这当然是一种“遗害于子女”且需要医治的疾病。从佛、道等“出世”哲学的角度看,一个人若是过分沉溺于忧世、愤世的情结之中而不能自拔,这也不会妨碍她走向大彻大悟的精神完满。因而这也是一种需要用道锋、禅机将其清凉下来的“孽火”。故此,作者才借癞头和尚之手,又为宝钗开出了名曰“冷香丸”的*方。只是宝钗虽然亦有着“凡心偶炽”的“热 ”之疾,但她的“热”与“ ”均来自于她内心强烈的社会正义感。并不像原著中的林黛玉和王熙凤那样痴迷于世俗的名位和财势。所以,宝钗“热 ”之疾并不要紧,是可以医治的。黛玉、凤姐之病,除了点化她们出家以外,却无*可医。正如小说第7回的正文和脂批所显示的那样——当时,周瑞家的询问宝钗的病情如何。宝钗自云:

“幸而我先天结壮,还不相干。”(甲戌本第7回)

这里,马上就有一条脂批云:

浑厚故也,假使颦、凤辈,不知又何如治之。(甲戌本第7回侧批)

脂砚斋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正因为宝钗的“浑厚”,也就是古道热肠,充满社会正义感,所以她“先天结壮”,她的病终究于 命“还不相干”。至于醉心于“声色货利”或者念念不忘于“邀恩宠”、“独立名”的“颦、凤辈”,则简直无可救*了。

以上就是凡心偶炽的意思的相关信息介绍,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相关文章

似是而非的意思(似是而非是什么意思??)

似是而非的意思(似是而非是什么意思??)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似是而非的意思,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似是而非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似是而非是什么意思?? 2、似是而非的意思 似是...

释然的意思(释然是什么意思?)

释然的意思(释然是什么意思?)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释然的意思,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释然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释然什么意思啊 2、释然是什么意思 3、释然的意思...

冲劲的意思(冲劲是什么意思)

冲劲的意思(冲劲是什么意思)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冲劲的意思,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冲劲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冲劲的意思 词语冲劲的意思是什么 2、冲劲是什么意思 冲...

百元之恋(聊聊《百元之恋》)

百元之恋(聊聊《百元之恋》)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百元之恋,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百元之恋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百元之恋》 免费观看百度云资源,求下载 2、聊聊《百元之恋》...

心怀若谷的意思(心怀若谷是什么意思)

心怀若谷的意思(心怀若谷是什么意思)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心怀若谷的意思,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心怀若谷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心怀若谷意思 2、心怀若谷是什么意思 心怀若谷意...

乐此不疲的意思(乐此不疲什么意思?)

乐此不疲的意思(乐此不疲什么意思?)

大家好,很多小伙伴想了解乐此不疲的意思,今天(seosqw.com)小编专门整理了乐此不疲的意思的一些内容,让我们一起看看吧。本文目录一览: 1、乐此不疲什么意思? 2、乐此不疲的意思是什么呢...